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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虽远阔,人间有烟火
□三处 陶宣羽
  一花一叶皆有情,一茶一饭过一生,深深呼吸,缓缓前行,慢慢品一杯暖心的酒,只有懂得生活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安静清爽的初秋午后,暑气渐消,连终日高温不退的深圳也迎来了一丝凉意,真是个读书的好时节呢。或是手捧一卷《受戒》,在高远细腻的晴空下寻处无人的角落细细品味;或是端坐在窗明几净的职工之家,跟着汪曾祺老先生回味故乡的美食风味,就连吃饭也不忘从小书架上b取一本《人间至味》,跟着汪老逛遍西南联大,尝遍西南美食,不知不觉便入了谜。
  汪老的文笔如苏菜一般,色泽淡雅,风味清淡,像我这样吃惯了“川菜”的人,初读来确实感觉口味清淡,清汤寡水,没什么动人心魄的情景,也没什么邺水朱华之笔,但细细品味,却又发觉书中满是故乡的温情与生活的哲理。
  汪老的文章时代痕迹尤为明显,似乎一打开书就走进了那段在高邮度过的幸福童年、在昆明求学的旧时光里,字里行间的文化气息和温情让人很是留恋。
  他写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写家里的“汪豆腐”,吃时要小心,不能心急,因为很烫。滚开的豆腐,上面又是滚开的油,吃急了会烫坏舌头。
  他写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情动的。草木枝叶里的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旺盛;写昆明的糖炒栗子“天下第一”,第一,栗子都很大;第二,炒得很透,颗颗裂开;第三,是真的糖炒栗子,一边炒,一边往锅里倒糖水,甜味透心。
  他在写昆明的经历时,不像写高邮那样温存,却多了些少年意气。在昆明生活七年,兜里虽没钱,但走街串巷也要想办法安抚肚子。于是和同窗一起吃小西门外的马家牛肉馆,买带有土腥味的地瓜当水果,花极少的钱买一大块核桃糖边走边吃。写到昆明的吃食,汪老笔调轻快明亮,它们象征着他在昆明的那段“非常快乐的穷日子”。
  汪老的书初看是一本美食食谱:春天嫩得出水儿的杨花萝卜;秋天冒着热气儿的北京烤肉;江南唇齿留香的马兰头;北方现杀现煮大块儿的手把肉,就连一块简单的豆腐都被分为了北方的老豆腐、南方的嫩豆腐,还有再嫩一点的豆腐脑和比豆腐脑更嫩的湖南水豆腐。汪老笔下的人间至味没有山珍海味的奢华,只有家常的平淡和小暖。
  但事实上,汪老半生颠沛流离,这些美食背后的浓浓乡情和对往昔风华正茂的追思才是最让人回味的。在美味的背后是曾经成长过往的回忆,对童年时光的追忆,更是对久别故土的思念。汪老在看似平淡无奇的叙述中,将自我的情感、生活的态度和人生的哲学娓娓道来。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所有含蓄婉转、深沉内敛的事物,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沉淀。如果有一天当你踏遍千山万水,尝遍世情风霜百味,依旧可以回到最初的明朗、清白,则为真正的朴素、真正的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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