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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世界“失联”的两小时
□建设公司 丁淑曼
  初到大瑞铁路2号竖井工区项目,云南已入雨季。每日清晨,山间雾气缭绕,气候温润宜人,可地下640米的深处,却是另一番天地。
  在高黎贡山隧道,我经历了与世界“失联”的两小时。为尽快熟悉项目,我随同事下井。井外雨丝绵密,我们在井口等候许久,罐笼终于升上来。正要进入时,一台酒精检测仪伸到面前,吹气确认未饮酒后才放行。
  罐笼单次运行成本不低,需满5人才能启动。人员涌入时,笼体微微摇晃,下降几米后突然悬停。一丝不安涌上心头,身旁同事平淡道:“上次大停电,我们在罐笼里困了一个半小时,手机没信号,来电后才被送上去。”书记笑着说:“下过井的女生没超过五个,你是其中一个。”
  几分钟后罐笼恢复运行,五分钟便抵达井底。手机信号彻底消失,消息发送失败——我与外界正式失联。
  出罐笼瞬间,闷热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刺鼻的燃料味扑面而来,机械设备的轰鸣与施工声响交织成地下独有的交响。我们往大里程施工区走去,空气愈发燥热,井上合身的衣服此刻黏在身上。同事说,走遍四个工作面至少要两小时。对从未接触过隧道项目的我而言,工作群里的照片在此刻串联拼凑,渐渐还原出完整场景。通往掌子面的路从平整变得坑洼,积水随处可见,工人们却在其中紧张忙碌。
  早闻大瑞铁路是“世界最难修的铁路隧道”之一。云南复杂的地质,让施工时刻面临高地应力、高地热、富水、有害气体等风险,溜坍、突泥涌水、软岩大变形更是常事。亲身体验后,对建设者的敬佩愈发深切——长年在极端环境坚守,是对身心的双重磨砺。
  井下无信号,全靠定位芯片和监控追踪工人位置。道路两侧的排水系统将水引入副水仓,再由水泵抽往地面。“水泵若坏,半小时就能淹了这里。”同事的话更显施工不易。
  两小时倏忽而过,乘罐笼上井时,未密封的笼体里凉风袭人。同事说:“刚来项目时好多人因井上井下温差大感冒。”罐笼升出井口刹那,手机信号骤起,未发的消息列队弹出。
  这场短暂“失联”,让我读懂了高黎贡山隧道建设者的坚守。十年间,一代代中铁隧道人传承“开路先锋”精神,把青春汗水砸进这片山地。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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