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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红头花
□一处 杨舒
  时光如筛子般无声无息地将平凡日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进行摇匀筛选,最终那些难以忘怀的美好经过岁月的筛选磨砺变得愈发熠熠生辉,而这些美好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跳出来,再一次温暖你的人生。
  三八妇女节,项目部女工放假半天,我跟随着女同事的脚步穿梭于热闹的集市。因久处宁静的项目,猛然置身繁华还稍微有点不适应。逛了不到一小时,我就腰酸背痛头发昏,于是便随意找了个门店坐下休息。一抬头,一只复古的红色头花映入眼帘,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连忙起身去一看究竟。红色丝绒面料制成的蝴蝶型花朵,周边沾着颗颗白色的珍珠,花朵中间是黄色亮晶晶的装饰,好熟悉好久远的感觉,一时间我竟拿着头花出了神。老板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说这头花是仿照八零九零年代的头花样式做的,目的就是追求复古,给当代人找回点童年记忆。
  说到童年记忆,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打开。印象里我是有一个像这样的红头花,只不过它是粉红色,布料是硬绸子,用金线镶的边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花蕊是一颗大的白色塑料珠子。虽然没有这个精致,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也曾温暖了我的童年。
  记得那是我五六岁时,跟着父母亲赶庙会。庙会上人多得出奇,挤得好像喘气都困难。我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在一个货郎那里一眼相中了那个头花,非要父亲买了给我。那货郎见我特别想要,就非要十块钱一个。十块钱在那个一分钱能买一颗糖、五分钱能买一块橡皮、两毛钱能买一把小刀的年代绝对是大钱,一向节俭的母亲肯定不同意我这无理的要求,说你都没有长头发要这个头花干啥,说罢拉着哭闹的我就要走。父亲见我哭得伤心就跟货郎还价,货郎见母亲态度强便松口说八块卖给我们,母亲仍觉得不值得也没必要买,就埋怨父亲这样宠孩子,以后就要上天为孩子摘星星了,然后拉着啼哭的我还有扛着各种杂物的父亲回了家。
  可能小孩子的世界没那么长情,得不到的东西也会很快被新的东西所吸引所代替,那个红头花的事我也就念念不忘了半天,到了晚上就被父亲从田野里捉到的小兔子所吸引,把红头花的事抛诸脑后了。第二天中午,父亲从集市上回来,神神秘秘地喊回在外边疯跑的我,递给我一个小手帕包着的包裹。我打开一看,竟然是昨天集市上的那个红头花!我开心地拿着头花围着父亲转了几大圈,母亲没好气地说:“你就宠她吧,早晚要去给她摘星星。”虽然母亲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是还是找了粉色的线将头花固定在发箍上给短发的我戴上。我神气地在父母亲面前转了个圈,他们被我滑稽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许多年后,那个红色的头花早已不知去向,但是它却永远留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跟它一起留在心里的还有那天父母宠溺的笑脸,想起它,就能想起被父亲母亲无私的爱所包裹的童年,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萦绕周身。
  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爱当属父母之与子女,想到这里,我站在拥挤的人潮中,给母亲拨去了电话,祝母亲喜乐康健女神节快乐。母亲的笑声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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