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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说法
买卖合同应怎样约定违约金?
□集团公司法规部 田金龙
  近年来,集团公司每年要面临大量的买卖合同纠纷,绝大部分是因为材料款支付不及时,导致被供货商起诉。在集团每年处理的诉讼纠纷中,买卖合同纠纷等纯欠款类纠纷达到80%以上,在这些纠纷中,关于材料款的金额一般都没有争议,双方争议的焦点往往是逾期付款违约金的标准。同样是买卖合同纠纷,在不同的法院判决中,逾期付款违约金的标准却可以相差20倍之多。那么买卖合同怎样约定违约金条款对我们更加有利?
  我们先来看两个案例。
  案例一,2020年10月,集团某项目部与深圳某公司因材料款结算不及时,被该公司诉至洛阳市老城区人民法院。深圳公司诉称,要求该项目部支付其货款212.13万元,并按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约3.85%),从起诉之日起计算违约金。该案于2020年11月16日开庭,开庭前,集团物资分公司指导我项目部于11月12日向深圳公司付款10万元。庭审中,双方对签订的合同、付款的次数和时间、欠款的金额等均无争议,仅对违约金的计算有争议。法院经审理查明,双方签订的买卖合同约定的违约金计算方式为:甲方在宽限期后,仍逾期支付货款的(乙方未履行向甲方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等合同约定的义务除外),甲方对逾期付款部分从宽限期满的次日起向乙方支付违约金。违约金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活期存款利率计算,计算的基数以甲方最后一笔付款时剩余欠款金额为准,不包括前期逾期但现已支付部分的货款,违约金最高不得超过本合同项下双方结算价款(不含增值税)的1%。最终,法院判决我集团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支付原告深圳公司货款202.13万元,并自2020年11月12日起,以欠款数额为基数,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活期存款利率标准支付逾期付款违约金。违约金金额最高不超过双方结算价款的1%。
  案例二,2021年4月,湖南某公司将我集团公司诉至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要求支付货款239.11万元及违约金。庭审中法院查明,原被告双方对欠付货款的事实和金额均无争议,双方签订的买卖合同中未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的标准。原告主张,应按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规定,以欠付货款为基数,按照年利率5.775%的标准支付违约金。经过庭审法院判决,我集团公司需支付原告货款,并按年利率5.775%的标准支付违约金。
  案例一中,合同约定了明确的逾期付款违约金标准,即同期活期存款利率;案例二中,合同未约定违约金标准,最后法院判决的利率是LPR的1.5倍。同样是买卖合同纠纷的两起案件,一起支付违约金的标准是年利率0.3%,另一起却是年利率5.775%,两者相差将近20倍!而且,关于违约金的起算点,案例一中合同约定了最后一次付款的时间节点、违约金的封顶金额,并在诉讼中充分利用合同的约定,大大减少了违约金的金额。
  如果合同没有约定违约金,法院判决的根据是什么?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规定:“买卖合同没有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或者该违约金的计算方法,出卖人以买受人违约为由主张赔偿逾期付款损失的,人民法院可以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贷款基准利率为基础,参照逾期罚息利率标准计算。”《中国人民银行关于人民币贷款利率有关问题的通知》(银发2003年第251号)第三条规定:“关于罚息利率问题。逾期贷款(借款人未按合同约定日期还款的借款)罚息利率由现行按日万分之二点一计收利息,改为在借款合同载明的贷款利率水平上加收30-50%”。根据此司法解释及中国人民银行的规定,如果合同没有约定违约金,法院判决违约金的标准一般是LPR或LPR加收30-50%,司法实践中以LPR、LPR的1.3倍、LPR的1.5倍较为常见,年利率大约在3.85%至5.78%之间。
  那么,是不是合同只要约定了低利率的违约金就万事大吉了呢?除此之外,管辖法院的约定也很重要。案例一中,洛阳市老城区法院严格按照合同支持了我集团公司的答辩意见,但根据以往的判例,即使同样的约定,在部分地区却可能得不到法院支持。部分沿海地区的法院会以违约金约定过低为由,认定违约金条款无效,而按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规定来确定违约金标准。
  通过这两个案件,我们在签订买卖合同时,应当注意以下几点:一是违约金有约定比无约定更有利。根据这两个案例,违约金约定为银行活期存款利率与没有约定,违约金的标准可能相差二十倍,如果能参考案例一中合同约定违约金的起算时间和封顶金额,将对我方大有裨益。二是不约定违约金,比约定高额违约金更有利。如果对方不接受按银行活期存款利率约定违约金,应坚决避免约定过高比例的违约金。此前的诉讼中,就有部分项目部与材料供应商约定日万分之五(年利率约18%)的高额违约金,给我方造成了巨大损失。三是应当严格按照集团公司发布的合同范本签订合同,按要求约定违约金、管辖法院等具体条款,维护我方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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