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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冬
□一处 杨舒

  十一月中旬,广东的风里也终于有了点冬的味道,但这点冬的感觉在北方顶多算得上初秋。因为漏风的毛衣穿到了中午还是会热,躺在箱子底层的秋裤也始终没有机会穿在身上。电话那头母亲口中菜地上冻的景象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恍惚间我脑海里飘起了雪花,是啊,在这个没有寒冬的广东,一直不太喜欢冬天的我竟
  然开始思念起了家乡的冬天。
  作为一个北方的孩子,在家乡的时候,我是不喜欢冬天的,因为北方的冬天特别干冷,树木大多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突兀的枝干,就算有湛蓝高远的天幕做映衬,也只能显其更加荒凉。夏日里汩汩流淌着的十分有朝气的小溪,在冬日里也会变得沉默起来,即便是没有结冰,也表现得如同静止了一般暮气沉沉。目之所及远望近看都是灰突突一片,树枝上空落落的鸟窝没有了茂密树叶的遮风避雨,在冷冽的北风中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不免心生凄凉。所有的场景简直是马致远的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真实写照。
  其实那时候不喜欢冬天也不光是因为冬日的景色令人感觉压抑沉闷,主要还是因为冷,冷得每每出门便穿得臃肿得像一个球,活动十分不灵便。离开了火盆,脚就会冻得失去知觉,凌冽的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痛,手上的冻疮冷了痛热了痒着实令人难受。在那个经济还不富裕的时代,冬日的吃食除了地窖里的红薯和埋在沙子里的萝卜白菜,再没其他蔬菜了,更别提水果了。那时候冬天最惬意的时光就属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搬个小凳子坐在太阳底下发呆,让尚有些温度的阳光晒一晒冬日里沉闷的心情,在些许的温暖中期待着春天赶紧到来,期待着炎炎夏日的多汁西瓜和各种果树上的酸甜水果。
  可时间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术师,总会在不经意间将那些曾经避之不及的东西加上美颜滤镜,让你忍不住回过头去思念它。就像家乡的冬日,虽然现在想起来,还能记得起手上大大小小的冻疮,但回忆起更多的是母亲每晚用温盐水给我洗手,然后擦冻疮膏的样子。即便那样凌冽暗淡的冬,此时的我在记得它不美好的同时,也能回忆起它的诸多美好。那每每放学回家灶膛里母亲烤好的软糯香甜的红薯;村口爆米花铺子蹦出来的金黄香脆的爆米花;下雪的夜晚躺在母亲身边,她织毛衣我看电视的温暖;过年时的新衣等等,好想念啊。
  念冬,念家乡,更多的是念远在家乡的母亲,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此刻的我在没有寒冬的广东面对着一轮明月,愿我在北方寒冬里的母亲身体康健,福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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