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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思
□一处 杨舒

  大凉山的秋一如既往的应时而来,远处山上的黄绿相间,近处项目部院子里逐渐凋零的格桑花都和以往的每个秋天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秋缺少了些循序渐进,那些搁置在柜子里的长袖T恤和薄毛衣还没来得及穿就直接披上了大衣。
  秋天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季节,它不同于充满希望的春天,有娇滴滴的嫩芽悄悄地破土而出,有意无意间会带给人们很多意外的欣喜。它也不同于夏天,万物生机盎然,蝉鸣蛙声,繁花似锦,到处都张扬着无限的生命力。它更不同于冬天,万物沉寂,蓄势待发,人们时不时还会期待着一场场浩浩荡荡的大雪。
  秋天是静谧的,仿佛一个刚刚释放过青春的游客一样,此刻正安静地走在归家的途中。他的脸上写满故事,发间略带风霜,步伐矫健有力。
  四季轮回中,除了秋天,我对其他季节的感知一直大抵一样,并没有随着年岁、阅历的增加而萌生出太多不一样的感触,但是,十来岁和二十几岁对于秋的感触不同,二十几岁和现在的感触也不同。
  印象里,家乡的秋是一片橙黄,北方的玉米是在秋天丰收的,玉米杆是黄色的,玉米叶是黄色的,玉米表皮是黄的,玉米粒也是黄色的,虽然说它们黄得完全不一样,但撞色却撞得那么美丽。那时的父亲强壮有力,掰玉米,切玉米杆,打包装车,一气呵成。家里地里都是黄色的,大人们沉浸在农忙的丰收里,无暇顾及年幼的我们,我们在田野里抓蟋蟀、撵兔子、抓野鸡,尽情地嬉闹奔跑,疯长在一片橙黄里,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城市里的秋是片段拼接的,家乡的橙黄已经很难见到,长大后的我终日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世界,秋,就是每天早起上班时吹落在公交车窗边发黄的树叶,是夜晚下班后,掀起衣角有点寒凉的秋风,是某个闲暇的午后仰望发现的天高云淡,是父亲打电话时听筒那边遥远而温暖的家常话:天冷了多穿衣,家里的玉米已经收完装仓,我身体还算硬朗……生活匆忙理想遥远。
  工地上的秋是多彩的,“十一”期间形式各样的活动把秋衬托成了鲜艳的红色,大凉山上常年青翠的松柏把秋又衬托成绿色,每日飘扬在项目部大院里的中国中铁蓝白大旗、我们身上的蓝色工作服以及大山里特有的蓝天白云又把秋衬托成白色或者蓝色,视频里父亲额头加深的皱纹、满头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脊背和依旧关切的话语,又把秋衬托成了橙黄的暖色,生活依旧匆忙,思念和牵挂填充了理想。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秋天是隐忍的,是沉淀的,是需要奋进的,是充满牵挂和思念的,是不能停歇的。在这个秋天里,惟愿岁月静好,父母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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