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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里长梦里长梦
——读《我们仨》有感
  □三处 赵真真 

  《我们仨》是一本悲情却又温情的爱恋之书,氤氲着抹不去的伤感和淡淡的美好。
  全书共有三部分“我们俩老了”“我们仨失散了”和“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前两部分以梦的形式虚写女儿钱瑗与丈夫钱钟书最后的日子,最后一部分实写几十年来一家人共同度过的点滴生活。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在这个万里长梦里,杨绛先生把钱钟书的病写成了被“上面”接走,书中写到“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远,愈怕从此不见。”这个梦,这艘船,满载着离情,爱情,哀愁,不舍与思念。
  “我的手撑在树上,我的头枕在手上,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直涌到喉头。我使劲咽住,但是我使的劲儿太大,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只听得噼嗒一声,地下石片上掉落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迎面的寒风,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我痛不可忍,忙蹲下把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揉成一团往胸口里塞;幸亏血很多,把滓杂污物都洗干净了。我一手抓紧裂口,另一手压在上面护着,觉得恶心头晕,生怕倒在驿道上,踉踉跄跄——”纵有千万的不舍,热热闹闹、相亲相爱、相扶相持的三个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生老病死本乃常事,可人的感情并不随着生死就此割断,平凡生活中那些最简单的幸福也是最宝贵的。
  梦里千山万重,亲情永远都是连贯的。他们一家三口总是以互相搀扶的形象出现。钱瑗小时候总是被妈妈抱着牵着,长大后总是搀扶着怕走夜路的妈妈,妈妈总是紧握着病榻上爸爸的双手,哪怕在最后弥留之际,因为说到女儿病中变了双眼皮,跟自己一样,也还“得意地说”。他们的幸福是《我们仨》中一家三口这些年来的朴素生活,点点滴滴。
  《我们仨》中杨绛先生描写了他们生活中家长里短的细节,每个片段读完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仨在一起“总有无穷的趣味”。这部分的文字是有温度的温柔,朴实而温情,流露着他们三人的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和依靠,如她所说“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钟书总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个阿瑗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所以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在先生的回忆中,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种乐天和自信是弥足珍贵。一家三口的心性似乎永远停留在那段黄金岁月,七十岁的老人、五十多岁的女儿,依旧开着五十年前的玩笑。书中平平淡淡的字字句句所跳脱出的平淡美好,会令我感动得流泪,可是我知道,其中深意还需要用很久的时间和深厚的阅历才领悟得清。
  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潮起潮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都会释怀。阳光雨露也好,风雨飘摇也罢,甚至生离死别都不怕,共同走过人生的万里长梦,总之是心念爱恨全都攒在一处的是一家人。
  书中有几句话说得很好。
  “人世间不会有小说或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从此,他们永远快乐地一起过日子。”
  “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杂着烦恼和忧虑。”
  “人间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得到的结果总是失去,相聚得来还须散。难道这短短几十年的在世真的就不需要去珍惜了么。”
  “或许应该勿执我念,平平淡淡地走下去,不管前路是近是远,不管幸福快乐是短是长。”
  “有一个家,有事可以做,能看到最亲近的人安然生活着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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