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4版
发布日期:
品味书香
有我与无我皆为境界
——读《人间词话》有感
  谈到王国维,人们必然会想到他的《人间词话》,知道他著名的“三境界说”,也对他的自沉而扼腕叹息。的确,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学贯中西,纵观古今,在哲学、文学、考古等领域,都有着十分高的建树。高中时粗略阅读《人间词话》,难有深刻见解,如今再次拜读,结合自身的创作经历与人生感悟,对其“有我”与“无我”之境界有了些感触与理解,今得此机会,落笔些许感悟,与君共赏。
  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有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无我之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
  起先,我理解的“有我”与“无我”,是浅层意义上的,“我”是否为“境中人”或者说“我”在“境”中是否为主体。然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陶渊明归隐时作为主体所观赏叙述之景,因此“有我”与“无我”便不能如此理解。接着赏读,我恍然大悟,原来诗词之境还能这样理解。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以我观物,则物便是我,实为“有我”。将人的七情六欲赋予物上,物所营造的意境便是我的情感意境,“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例如王国维所举这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中的“乱红”,本就是一种正常的的自然现象,然而在诗人营造的意境中,妇人见“乱红”所延伸出来的凋零残败,孤寂无依之感,便是把情移挪到花上,并不直接表达,而是借花间接传达,既描了景,又传了情,情景合一。
  众所周知,诗词“言志、描境、传情”,因此这类手法诗词中所见甚多,然能成为传世佳作的却不可多得,究其原因,还是王国维所言“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因此,牵强附会、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诗词失了情与物之间的必然联系,人与物的情感并未连接,而是生搬硬套,失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之感。如此,读者和诗人的情感连接也并不流畅,诗词难免无人问津或受世人指摘。不仅是诗词,放眼整个文学界,内心情感的真实表达一定是佳作良篇的基础准则,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如是说道:“又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
  以物观我,则我便是物,便为“无我”。我的情感思想被物消解,放归自然万物,呈现出人与自然合而为一的淡然。因此,我非叙事主体,自然之物才是。此种类型多见归隐诗、哲理诗、劝诫诗。当世事
  不如意,内心情感难以纾解时,诗人便会寻求自然的力量,这种力量“润物细无声”,但总能收获意外的效果。然真正能做到物我合一之人甚少,毕竟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正如佛家所一直强调的“四大皆空”,若是一直执迷于此,也非“空”本身。于是,顺其自然便好,一昧强求反而陷入被动与消极的漩涡中。如若世间真有难以排遣之苦,或许寻山问水,让自然之力来消解苦闷不失为一味良药。
  无论“有我”还是“无我”,都是诗人表达情感时所营造出来的意境,这种意境没有优劣好坏之分,皆是一种情感表达的方式。“有我”是浓烈的油彩画,“无我”则是淡雅的水墨画。出现在诗词中,它是一种写作手法,是诗人传递思想情感所架起的媒介。在现实中,在为人处世时,这种“有我”与“无我”之境界也是我们主观对待情感的一种方式,是强烈表达与宣泄还是游山玩水放松自我,唯个人喜好尔。

版权所有:隧道工人报 技术支持:锦华科技